紅星化工廠是個老廠，這些年效益越來越差。上級決定進行重大改革：通過民主選舉選出工廠廠長。
　　
　　經過層層篩選，最后在兩個候選人中進行投票表決。一個是原來的副廠長馬躍先，一個是廠里的總工程師牛書民。
　　
　　在投票前要進行一次競選演講，這可是關鍵的關鍵。為此，馬躍先在一個月前就找朋友進行了周密的策劃。最后大家一致認為要采取一點點小動作才行，什么小動作呢？就是打時間牌。具體說就是馬躍先按姓氏排列應該在牛書民之前演講，他要拖延時間，最后給牛書民的演講時間只留十幾分鐘，讓他不能充分把自己的施政計劃說全面。牛書民要是延長時間，就會引起職工代表的反感，就不會投他的票。
　　
　　馬躍先躊躇滿志，志在必得。他的演講足足做了四四一十六天的準備。當他走上演講臺時，他感到自己仿佛是工廠廠長了。馬躍先講了多長時間呢？一小時五十分鐘。他講完后，牛書民的演講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了。
　　
　　馬躍先走下臺時對牛書民微微一笑，那笑是意味深長的。
　　
　　牛書民開始演講了，他說：“我準備講十個問題。”
　　
　　馬躍先一聽，差點笑出聲來，天！十個問題，得要多少時間呀，看職工代表怎么噓你吧。
　　
　　牛書民說：“一、這是我們廠第一次民主選舉，我們一定要認真對待；二、我和馬躍先二人進行競選，請大家根據我們的施政綱領考慮選誰；三、今天在座的三百多位職工代表是代表全廠職工利益的，請認真對待這神圣的一票，務必不要馬虎草率投票；四、我們廠是個有四十年歷史的老廠了，應該在改革中做出新的貢獻；五、我如果能當選的話，準備在五個月內讓工廠大有改觀；六、如果五個月沒有大的變化，在第六個月我自動辭職；七、為了讓職工放心，我將自己的全部積蓄7萬元作為風險抵押金交給職工代表大會，我如果干不好，這些錢不收回；八、我相信，有全廠8000名職工的共同努力，我們會有新的建樹；九、俗話說日久（九）見人心，我們和職工應該互相信任，這是做好工廠工作的前提；十、只要大家心往一處使，實（十）干苦干，明年的今天就是我們廠慶功大會召開的日子！”
　　
　　牛書民講完了，才用了七分多鐘。馬躍先傻了。
　　
　　結果，牛書民以絕對多數票當選工廠廠長。
　　
　　馬躍先想不通，他扳起自己的手指回憶牛書民的十大問題，算呀算，可怎么也算不清，為什么，因為他只有九個手指。